小小尝百草

* 江厌离  金子轩

* 今天在车上正好听到这歌，感觉这五个字很适合姐姐姐夫，于是随手有感而发一下。

 

（1）

江厌离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金子轩的情景。

那时她刚满五岁。

金子轩比她年纪要小一点，被金夫人抱在怀里。

白白嫩嫩的小人儿，眉心点着一点朱砂，看着非常可爱。

 

“阿离喜欢弟弟吗？”

“喜欢。弟弟很好看。”

“那阿离愿意和弟弟一直一起玩儿吗？”

“好呀。”

 

（2）

后来，金夫人经常会带着金子轩到莲花坞来。

年复一年，金子轩也从懵懂稚子长成了一个俊俏的小公子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她的弟弟们似乎不太喜欢他。

他每次看着阿澄和阿婴玩得一身泥的样子也是一脸嫌弃。

 

但她对金子轩是越看越喜欢得紧，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拿出来分给他吃。

金子轩对她说不上亲近，几乎是天生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。

直到她第一次把自己做的汤端给金子轩喝时，金子轩才对她表露出了些许友善。

“好喝吗？”

“好喝。”

“那以后你来莲花坞，我都做汤给你喝，好吗？”

“恩。”

 

（3）

后来阿娘告诉她，将来金子轩会是她的夫君。

夫君啊。

那样好的一个人。

她忍不住就羞红了脸。

 

（4）

后来，他们又长大了一点。

也许是知道了什么，金子轩开始和她保持距离，再也不喝她端给他的汤了。

他的神色中有着疏远，还有一丝，没能隐藏好的，淡淡的厌恶。

 

后来，他就再也没来过莲花坞。

 

（5）

阿羡和金子轩大打了一架。

因为她。

金子轩对这桩婚事不甚满意，她一直都知道的。

 

婚约，还是解除了。

 

弟弟们都很开心，他们都觉得金子轩配不上她。

她摸摸他们的头，没说什么。

她知道弟弟们是真心为了她好。

 

只是。

她曾经无数次偷偷幻想过要嫁的那个人，和她没有关系了。

 

说不难过，是假的。

 

（6）

她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。

她想，她大概已经忘记他的模样了。

 

（7）

但情之一字，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。

 

（8）

射日之征，她再次见到了他。

人群中的他，已经脱去了稚气，长成了一个风姿卓绝的男子了。

 

她其实并没有太多想法。

那样耀眼的人，也许和她本来就该是两个世界的。

她只是忍不住想对他好。

像小时候一样，给他做一碗汤。

他说过他喜欢喝她做的汤。

也许他已经忘了，但她一直都记着。

 

她现在汤做得比小时候做的好喝多了，不知道他是否还会一样喜欢呢。

 

（9）

她不知道他竟然讨厌她到这种地步。

嫌弃她，甚至不愿意多听她一句解释。

长大以后，她第一次在人前没忍住泪水。

也许是想宣泄这段埋藏多年无人知晓的感情，也许是不甘被恋慕之人误会的委屈。

 

后来，究竟争执了什么，澄清了什么，她也都不想知道了。

 

（10）

她想，他们终究是再也不会有交集了。

 

就这样，算了吧。

 

（11）

但她不知道金子轩是怎么想的。

射日之征结束后，他总是通过阿澄给自己捎带东西。

 

有时候是书信问候，跟她说他最近夜猎的趣事。

有时候还会捎来一些各个地方的小玩意儿。

 

他说他当时口不择言伤了她实在抱歉。

他说如不嫌弃，希望能和她做朋友。

 

她想其实误会解释清楚，也就好了。

没必要多费这么多心思的。

 

毕竟，他们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了，大概，是吧。

 

（12）

金子轩开始借口有事和江澄商讨时不时到家里来。

商讨着商讨着就到了饭点。

江澄只好将人留下来吃饭。

 

他客客气气叫她江姑娘。

她称呼他为金公子。

 

他在席上小心翼翼地说起很怀念她做的汤的味道。

她说承蒙厚爱，莲花坞自是欢迎他经常过来的。

 

于是他更加堂而皇之地过来蹭饭喝汤了。

 

偶尔的书信交流，也变成了饭后散步的聊天。

 

她带着他重温了小时候她带他去过的地方。

他们走过柳絮纷飞的堤岸，他们泛舟莲花湖上，他们流连镇上每一条飘香四溢的小吃街。

 

阿澄问她，是否愿意恢复和金子轩的婚约。

 

那他呢，他又是怎么想的呢？

 

（13）

后来，七夕那天，他约她去看花灯。

街上满满的都是人，他们在人群中被冲散了，他挤过来牵住了她的手。

 

牵住了，就再也没放开。

 

她记得他手心的温度。

记得她自己心跳如擂鼓。

 

她记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坚定而温柔，牵着自己的手却有点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他说：“子轩愿与阿离，结发为夫妻，恩爱两不疑。阿离，你可愿否？”

 

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，也许她也真的哭了。

然后，她就感觉到了他的吻细细碎碎地落在了她的眼眸，她的脸颊。

最终覆上了她的唇。

 

 

他说：“好阿离，幸好，我没错过你。”

 

她想，她终于等到了，一直期盼的幸福。

 

 

 

-Fin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