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小尝百草

*  江澄中心 无CP

“六子，帮我一把，把这些菜端到校场上。”

“好嘞！徐婶，您今天心情可真好。”

“那可不，咱们莲花坞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。”

“是呀，听说早些年咱们中秋家宴最是热闹不过了，一大家子把整个校场坐得满满，祭祖拜月、燃灯祈愿，可以闹个半宿呢，可惜自从……”

“呸呸呸，大好的日子，说这些做什么……一会儿忙好了去把灯笼都给挂起来，难得小公子今年没留在他叔叔那边过中秋，今天可得好好布置布置。”

“好好好，怪我嘴碎，不说让您不开心的了。

今夜的莲花坞格外热闹。

平日里总是死气沉沉的露天校场，满满地围着圈摆上了十几张大方桌，桌边上还架起了一排排灶台。门生们一改平日的小心翼翼，闹成一片，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江宗主，也难得地对大家露出温和的神色。

这是久违的云梦江家一年一度的中秋家宴。

主桌上，江宗主正费尽力气，努力哄着怀里小小糯糯的孩子。

“来，阿凌，这是你最喜欢的排骨莲藕汤，多吃点，多吃长个，才能快长大。”

 “唔…阿凌…吃，叽…又…舅，舅…也吃……”

“好。舅舅和阿凌一起吃。吃完了，舅舅带你放你最喜欢的莲灯。”

 “灯，灯灯……”怀里的小人儿开心的拍起手，“放灯灯，许愿……”

 

许愿……吗。

不知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，江澄突然脸色一沉，连周遭的人都感到空气一阵窒息。唯独小小的金凌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，还玩闹地扯了一把江宗主的头发，把正在发呆的人愣生生给扯回了神。

“舅舅……灯灯……许愿……”

软糯的声音，把江澄不明所以的阴霾一扫而光，换上了一副宠溺的神色。

“好，吃完放灯许愿。”

 

阿凌，不管你有什么愿望，舅舅都会帮你实现。

这辈子，守着你，不会让别人欺负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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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不容易折腾哄骗金凌睡下，已是深夜。

江澄无奈地揉揉太阳穴，推开了书房的门。比起哄小孩来，还是每天的公事处理更为得心应手一些。

只是今天，看着这一堆堆的卷宗，却一点心情都没有。

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书架，看着书架上摆放的那个精致的木质长盒，微微有些发怔。

 

迷蒙间，好像听见有谁在说话。

“来，你们都多吃点，多吃长个，才能快快长大哦。”

谁……是谁？

还在迷蒙的当儿，背部结实地挨了一拳。

“江澄，还愣着干什么，快吃啊。阿姐煮的排骨莲藕汤最好吃了，你不吃我可要抢过来了。”

身边，魏无羡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，边嚼还不忘嘟囔他两句。

 

是了，这是魏无羡刚到江家后，过的第一个中秋家宴。

彼时的家主江枫眠特意把家宴地点从内屋改到校场了，家里男女老少不分长幼都一起参与，连常年在外夜猎的虞夫人也回来了，热闹程度更胜往年。

“江叔叔，吃完了我和阿姐江澄去湖边放灯玩，可以吗？”

江枫眠放下碗，宠溺地笑了笑，道：“当然可以，你们自己注意安全，早些回来。”一旁的虞夫人脸色沉了沉，刚想开口，但看江家姐弟挺开心的样子，便瞪了魏无羡一眼，也难得的没再说什么。

 

一顿饭，囫囵吞枣的给拔完，魏无羡就急急忙忙拉了江家姐弟跑到湖边。

魏无羡说，小时候的事情已经遗忘得差不多了，他的爹娘是否有带着他一起过中秋，一起吃团圆月饼、放许愿花灯，他已经没有印象了。这是他记忆里的第一个中秋，是在云梦，江家姐弟陪着他一起过的。

往日静寂的湖边，挤满了过节嬉闹的人群。湖面上，一盏盏精致的莲花灯盏，映着星子的光辉，悠悠飘向远方。

“阿姐，咱们也来放灯许愿吧！”

“你真无聊！幼稚！”

“好呀。走，阿澄，我们放灯去。”

“哼。”轻哼一声，脚步却是不自觉地跟上两人。

 

“阿姐阿姐，你许的是什么愿望啊？”

“我？我希望我的弟弟们能快快长大，一生都能幸福。”江厌离转过身来，夜色模糊了她的表情，但似乎依稀还能看见她宠溺的目光。“羡羡呢，羡羡的愿望是什么？”

“我？”魏无羡眉角一扬，徒手在空中比划出一招剑势，说道，“我要跟江叔叔学习最棒的剑法，将来要惩奸除恶，降妖除魔，管尽不平之事，做个大英雄！”

“滚吧，就你，大英雄，你还是回去做梦比较现实。”

“江澄你小子就膈应我。你等着瞧吧，我说到做到！对了，你许的什么愿？”

“不告诉你。反正不会像你这么无聊。”

“说，快说，不说我打你啊，嘿！”

“有本事先追到我再说打吧，小子！”说罢，江澄转身就跑，身后魏无羡骂骂咧咧追着，远处依稀能听到姐姐焦急的叮嘱。“哎，你们俩小心点，慢点跑。”

 

气喘吁吁跑了一段，江澄回头一看，不知何时已丢失了两人的身影，远方被一团迷雾笼罩，刚才还热闹的景象已消失不见。

“阿姐，姐！？魏无羡！你们……在哪？”

心里被一阵不知名的恐慌笼罩着，江澄紧张地盯着迷雾，总觉得，此时应该拔腿就跑，但脚却像被钉住了一样，无法挪动分毫。

突然，迷雾中慢慢走出了一群人。

这是……温家的人！不好！

眼前景色一晃，失去知觉之前，江澄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，这里危险，魏无羡，快跑！别过来！

 

江澄是被疼醒的。

是江家的戒鞭。

这辈子爹和娘再严厉再怎么训斥都舍不得往他身上招呼一下的戒鞭，现在正一下下无情地抽打在他身上。

眼前的人一脸讥讽，笑道：“小畜生，终于舍得醒过来了？快，告诉我另一个小畜生哪里去了？”

江澄往地上呸了一口，怒道：“死贱人，我要杀了你，为我爹娘报仇！”

眼前的人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，说道：“就你现在这个样子，还想报仇？快，告诉我那个小畜生在哪里，不然……我就，打死你。”最后一字话音刚落，又是狠狠一鞭抽在他的身上。

“我不知道他在哪，他本不是我家人，现在出事了，自然是跑了。有本事你打死我，死后我一定化成厉鬼，找你报仇！”

“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，好，我成全你，你不怕死是吗。化丹手，来，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，哈哈哈哈……”

 

难以言诉的痛苦，滔天的恨意弥上心头。

总有一天，我要让你们这些人付出代价！

总有一天，我要让你们挫！骨！扬！灰！

 

挫骨扬灰！

是谁在说，谁挫骨扬灰？

“真是大快人心啊！”

“没错，这个祸害终于被连根拔尽了！”

“万鬼吞噬，挫骨扬灰。这下，魏无羡是真的死了，再也回不来了，哈哈。”

 

再也回不来……了吗？

不，不是这样的……

我原本想的是什么？

我原本想的是……我想的是……

我想跟你说，邪魔歪道，总有一天会害惨你的。

我想跟你说，别再继续下去了。

我想说……罢手吧，跟我回家。你说过，云梦，有双杰……云梦，才是你的家……

“魏……”梦呓一般的开口，江澄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，拳头紧了紧，终又无力的放下。

任身边说着什么，做着什么，却仿佛都听不见，也看不到了。

 

魏无羡，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，当年，我许下的愿望，是将来有一天，要成为江家历代以来最厉害的一位家主，把云梦江家发扬光大，不给爹娘丢脸。

和你，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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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澄是被窗外的虫鸣惊醒的。

他竟然在书房就这么坐着睡了一夜。

感觉，像是经历了一生的时光那么漫长而沉重，竟弄得他一时分不清，是梦，还是醒。

许久，他缓缓抬起手，遮住了双眼，像是要挡住什么一样，挡住了所有的情绪。

 

晨曦透光窗棂洒在那精致的木盒子上，盒面，竟是一尘不染。

就像是有人常常拿起擦拭，小心珍藏着一样。

 “宗主，昨天抓的人已经带到校场。”门外，一个家仆小心翼翼地汇报着。

“在那等着，我马上到。”

左手无意识地摩挲过那枚指环，再抬起头，他俨然又是众人面前不苟言笑、凌厉得不近人情的江宗主。

 

魏无羡，哪怕你神魂俱灭，我也会找到你。

我会证明给你看，就算只有我一个人，我也能把云梦江家发扬光大。

 

就算，只有我一个人。

-Fin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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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竟然就这么撸完了舅舅的同人文。。。

其实一刷的时候因为先入为主的误导，我一直很讨厌舅舅，觉得他不近人情什么的。

结果多看了几遍真的对舅舅心疼到不行啊。

到最后竟然变成了最爱的一个角色。

人生的第二篇同人文，献给舅舅。

文笔不好，写不出心里想表达的画面。努力多练练（捂脸。